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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 險象環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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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軍一路前行,速度極快,僅僅三日便到達雁蕩關外。

不止小巫,漢生也開始莫名地不安起來,而且越靠近雁蕩關,這種不安越強烈。

漢生經常做一個夢,夢見自己穿著一身紅衣在城樓處眺望,似乎在等待一個人的到來,但夢中的場景實在模糊。

“文樞...文樞...”那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又一次出現,和漢生第一次從三百年前穿越來到秋城城郊的森林時一樣。

漢生猛然從夢中驚坐而起,此時已經是半夜。

白日裏趕路車馬勞頓,原本就疲憊不堪,此時因為這個夢境,漢生更是被激出了一身冷汗。

漢生聯想起當時自己突破八部輪回第一層時的情景。

那是自己一襲紅裝,跳下十五米高的盛京城墻。

“盛京?”漢生默默重覆一遍。

這個地名,沒見過呀!

她強行壓下自己近幾日混亂的思緒,極速的心跳慢慢恢覆正常。

漢生看了眼隔壁床上的月季,小月季睡得甚香並未被自己吵醒。

不管怎麽樣先睡好補充精神,漢生重新躺回被窩,努力讓自己入睡,思緒卻不自覺飛遠。

明日便要開始新的一仗了。

雁蕩關位於徐州與司州交界之處,過了雁蕩關便是司州。

雁蕩關地勢較為險要,易守難攻,若是平時來攻,大約要費些精力。

而按照陸沈前日來找她時所說,此戰不難拿下,雁蕩關防守空虛正是好時機。

後世史書上的記載也是一樣,雁蕩關此戰正是秦陽軍趁著軍隊換防,交接時候出現的防守空虛一舉拿下。

這讓漢生多多少少有些安心。

唯一不確定的因素在於目前的出發時間比史書上記載早了五天,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麽影響。

第二日清晨,陸沈與孟神機領一萬五千大軍前往雁蕩關關口,歐陽先生也隨著攻城部隊前去。

原本漢生也想去,但是陸沈擔心漢生見到戰場上的血腥場面再受刺激,還是將她留在了大營。

趕路這幾天漢生沒有睡好,一直心神不寧。

漢生和月季在大營輾轉不安地等待,生怕會出什麽意外。

結果一等便是三日。

絲毫沒有音訊從前方傳來。

漢生越發不安,想著就算軍隊換防,頂多幾日便能夠重新恢覆秩序。

本來此次強攻便是冒險而為,若情報有誤或是情勢變動,秦陽軍就會顯得十分被動。

自大營到雁蕩關關外,只需要半日路程便能達到。

陸沈他們卻已經去了整整三天,會不會......?

漢生不敢再想下去,心亂如麻。

平日裏的冷靜漸漸消失。

“小姐,吃點東西吧。你上午中午都沒有吃,晚飯好歹要吃一點。”

月季端來了碗碟,裏面是很簡單的軍糧,兩張餅。

漢生搖搖頭,沒有食欲也根本吃不下。

月季將盛著餅的碗碟默默放在桌上,看著漢生發白的臉色,有些擔心。

忽然,漢生似乎做了什麽決定似的,抓起碗碟裏的餅一陣猛啃。

“月季,還有餅麽?”

“有,有,小姐肯吃東西就好,我再給你去拿。”

看著小姐突然回心轉意開始吃東西了,月季很欣慰地跑去再拿食物,早晨中午沒有吃的那份糧食還在。

月季將三張餅拿到營帳中。

漢生並沒有吃,而是將餅包起來放進包裹。

帶了一壺水,想了想又將匕首和陸沈給的手帕帶上。

月季楞楞看著漢生突然利落地將食物和水打包,一下子明白了。

她握住漢生的手,急急切切道:“小姐,你…”

漢生看著她的眼睛,認真堅定地說道:“我要去找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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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封帛書自青州傳來,直直送到陸沈大營主帳的書案上。

而此時的陸沈還未來得及回營,自然來不及查閱。

望京,晉國皇宮。

金碧輝煌的宮殿,象征著至高無上的主權。晉帝上朝與處理政務的無極殿,更是莊嚴肅穆。

無極殿的禦案上,放著一封同樣的帛書。

帛書同樣靜置著無人觀看。

帛書的內容很簡單,只有區區四句話:

“章恬與張雪英二人奉張儀命返回青州,途遇襲兵,章恬身死,張雪英不知所蹤。”

西北大涼州,州牧府邸。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人人都說不可逆天而行,只有你說什麽人定勝天,如今人人都在死的只有你!章恬老匹夫你也有今天!死得好!”

沈常浸接到同樣一份由大涼州諜子頭目親自送到府上的帛書以後,仰面大笑,幾乎笑出眼淚。

“張儀這沒有絲毫容人之量的田舍翁也妄想稱王?!章恬是陸沈的恩師,以為一句遇襲就能瞞天過海?這下子看你秦陽軍還如何同心同德!”

“我沈常浸在大涼韜光養晦多年,好不容易等到如今世道動蕩,若是這樣容易被秦陽軍得勢占盡人心,到底不甘心!”

負責送情報的諜子頭目唐三彩始終低著頭,身為下屬,不該聽的不該看的不該知道的,他一概不去知道。

這是州牧大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失態,即便自己早已是他的心腹,整個大涼州的諜子頭目。

到底是多年城府,很快沈常浸又恢覆了往日的溫厚儒雅,對唐三彩道:“派人去聯系陸沈,若有需要,我大涼州全力支持。另外,邊牧族那邊,派三百扈從護送,讓謹之親自去。”

沈謹之是沈常浸的長子,沈常浸對其寄予厚望。

想到這裏,唐三彩神色一肅,應諾而去。

嗅覺靈敏過去在府邸來往頻繁的官僚們,開始雀減。

空氣中彌漫的氣氛卻更為緊湊。

維州府邸。

王童安皺眉,看著手中那份帛書。

“楚越,你怎麽看?”王童安問他最信任的幕僚。

楚越沈吟道:“前幾日屬下夜觀星象,乃將星隕落之兆。章恬的死應是千真萬確。只是下手的,不是張儀。”

說著楚越擡眼望了望王童安的神色。

王童安神色不變,以楚越對他的了解,是認同這觀點。

楚越一撚胡須,繼續道:“人人皆知張儀意欲稱王與章恬意見相左,張儀雖早有殺章恬之心卻並不傻,此時秦陽需要站穩腳跟,不是內亂的時候,張儀急著稱王也是為了坐實這個名號。”

王童安點點頭,對這番話表示認可。

楚越繼續道:“想來此時最為焦慮的就是張儀。西北大涼州那邊一直蠢蠢欲動,晉庭的南宮秋水和另外兩個老東西也虎視眈眈,如今章恬之死若大白於天下,秦陽軍必離心離德。我們不如趁機加一把火?”

王童安搖搖頭,放下手中的帛書。

“既然所有人都相信章恬被張儀所殺,而事實卻並非如此,那麽背後的人自然要浮出水面。我們靜觀其變。”

王童安撫摸著手邊的伴隨自己多年的青鋒劍:“水渾了,才好摸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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